近十多年来,中国画坛越发意识到只有回归传统才能更好的发展中国画,才能真正的实现民放文化的伟大复兴。那么,对于当下而言,回归传统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因为我们近百年来媚仰西人鼻息,而渐渐的失去了“我们固有的魂灵”(鲁迅)。中国画教学在相当程度上己然沦落为畸形的殖民义化的奴化体系中而浑然不觉,甚或堂而皇之的自矜为“改良、借鉴、融和”。潘天寿、傅抱石早有“中西绘画体系各别,唯有拉开距离才能屹立世界”的精辟妙论。好在,学术良知未泯,民族精神犹存,当下的中同画坛终于有望重拾起久违了的那份自尊和白信。鲁迅先生说,只有对内不失我们固有的文化血脉,对外才能不后于世界潮流。
中国画传统精神其要在笔翠文化之中,黄宾虹先生说:“国画民旅性,非笔墨无以见”,可谓一语中的。笔墨首先是语汇、是法度、是形式。熊十力有云:“规矩设而天下方圆可裁也,尺度立而天下之短长可衡也。至此,则旁搜外学,不忠无土,博涉异方,自有指南,温故知新,含弘光大,深造自得,非随他转,大人之学,不当如是耶?”笔墨又是精神、是内容、是文化,它自身已然成为一个具有特定文化内涵和民族精神的有机体,而且是一个具有无限生命创能的有机体。它那独立的美学体系恰恰是涵蕴了东方民族的哲学思辨和审美志趣,从而,成为中国画赖以生存、安以立命的核心之核心。如何更好地认识、继承并发展这个核心体系、如何在这个有机体上创生、成己,是每一个有着文化担当和历史使命感的艺术家所面对的时代课题。欣慰的是,今天的画坛已经从盲区中走出来了,且有相当一批富有建树的少壮派己崭露大家气象,石峰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石峰,一位当代最具实力和活力的山水画家,也是最受学术界和收藏家关注与期待的六零后之一,他的艺术成就及其意义必将给中国山水画的复兴带来一份惊喜与期待。
前面提到,当代巾国画坛的主流思潮颇有回归传统的倾向,然而,有的只是在技法亦步亦趋,有的或是在形式上东施效颦。不避讳言的说,这种现象还很普遍。石峰对传统的技法和形式上自然也下了不少功夫,但他更多的是从绘画学理上和思想境界上去深入体悟古人的文心所在。而对浩瀚的传统经典巨制,他十分清楚他需要什么,而不是仅仅满足十笔墨皮毛的梳理流程,更不自矜于一招一式似秀腿花拳式的卖弄。所以,他能在文化精神的层面上去把握传统笔墨内核中所蕴含的全部意义。细看石峰的画,可以看出他总是在宋元之间出入,对宋元名作的侵淫,可以说既有深度,更有广度。尤其是对笔墨品质的崇高追求一直是他持守的信念,也是他对笔墨所承载的民族义化精神的认同和皈依。他时刻与古人、白然以及自己的内心保持着默契的观照,所以,他的作品总是流布着宁静、温婉而又深远、幽速的古典气息。无有时下泛滥的浮躁、尘浊之气。
很明显,以宋人丘壑运以元人笔墨,是石峰成功打进传统的切入点。但他剔除了宋画的板、刻、积等弊端以及元画薄贫、孤寂、赢弱等习气。宋人伟岸峻厚的山水气象和元人萧散简远的笔墨品质在石峰的腕底徐徐生发、娓娓呈现,不凑迫、不局促,笔致俊逸,景韵浑然,似乎“不假诸邻,触处成春”,一面贯全局,行运之际,透出一份自信和悠然,笔墨与丘壑涵融的十分自然、踏实。同时,透过笔墨形迹,我们依然能充分感觉到一个现代人的审美气息,而没有一丝溺于故纸黄卷的腐儒气。读他的画,不仅领略到山水迷离幽邃的意境,还能感知到他对画里画外有着更为深远的思考。
当今画坛甚是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过是各领风骚三五年而已。中国先贤深谙天道,仰观俯察,法地法天,故游于艺以寄遣幽怀、栖息心灵。鲁迅先生有句名言,中国文化予人类最大的贡献,就是一个“静”字。大先生确实厉害,拈一个字就道尽了中国文化精神的核心价值。山水画的全部意义其实也正在于此。心静了,笔墨自然安静了;心净了,笔墨自然纯净了。巴望寿时的,必定无所不为,那就难免心浮气躁,急功近利,心眼狭窄,笔墨猥琐。就算你一时风云,至多热闹三五春秋。而冀望寿世的,必然有所为更有所不为,善于沉潜,固守纯粹。存喧嚣的皇城根下,练就金刚不坏之躯的石峰能立定精神,振于无境,旷然若陶渊明,虽“结庐在人境”而能“心远地自偏”。石峰内心自有图南之路在召唤他,安能与燕雀同伍?诚所谓“心有丰宰,情不外驰”。所以,他总能持守一份淡定、一份从容的心境,不激不厉,守望着笔墨净土,营构那崇高、伟岸的山水序严。因此,他的山水画总能给我们的内心带来一份清静、纯练的欢喜,在这个山光水色的世界里游目骋怀、放浪形骸,足可荡涤一切污垢尘浊、烦虑俗累,还来个游于无待的赤子情怀。
沉潜于宋元笔墨境界里的石峰,并没有成为“小老头”,依然是活力四射的白面俊郎。凭籍深厚的笔墨修为,出入于古人与造化之间,如入无人之境。他从容不迫地游走在崇山峻岭之中,芒鞋所到,眼手触处,如探囊取物,皆能信笔成就,情景交融,一片化机。师古人、师造化,要在心源贯穿,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所谓“夫画者,文之极也”。文由心生,境有情起。石峰既能通法亦能了法,一以贯之于情真意切之中。所以,他的作品没有时下山水画普遍存在的表达直白、意韵苍白、功力贫白的“三白”通病。
尽管在石峰的山水画里,笔墨韵致和意境冲融己然带给我们很多的受活,然而,我们还能看到他汇通南北的慧心独造。南宗的温蔼、清隽的笔墨品质,北宗的雄伟、壮美的峰峦结构;南宗的抒情写意,北宗的严谨工整在石峰的笔墨世界里浑然一体。事实上,南北融合不是个简单的调和,而是要从笔墨精神到丘壑经营由表及里的浑化通透。否则,只是形式上的浮泛混搭。石峰在笔墨语言和丘壑章法的交织重构上显然用心良多,因为他既要考虑对笔墨品质的不渝追求,还要顾及山水本体的充分彰显。凭籍他不俗的底蕴和洞见,他得以成功地蜕变和升华,从而形成恢宏而秀美的艺术风格。他的作品切实地体现出他所期待的崇高追求,面对他的作品,我们也能深切的感会到。一如他高蹈云外的心胸气度,偕行相映,形成他独特的心灵符号。品味石峰的画,自由的写意、奔放的勾勒,一切都来的那么自然、那么灵透、那么惬意。清人方薰所谓“意奇则奇,意高则高,意远则远,意深则深,意古则占。”意者,心音也。可见,艺术家的精神气质和文化内涵直接影响并决定了艺术家作品的品格,正如歌德说的,品格换来品格。
读石峰的作品,,我们还可以体会到他笔墨行间的优游和心境。即便是寻常乡野小景,亦能看到他的惨淡经营。其起承转合处,总能体会到他的匠心独运。不客气地说,现在画家用心来画画的真的不多了,古人“五日一山、十日一水”的淡定从容悄然式微。所谓“烟云供养”,翻开绘画史图录,经典的佳构无一不是滋养出来的,其情性所臻,真力弥漫,与现在的画家惯以流水线作业来炮制产品又岂可同日而语耶?古人云,道在艺存,道消艺亡。作为有良知的艺术家,笔墨之间,自见天机和道行。石峰兄很年轻,但无有半点轻狂,只比时人多了一份沉稳与担当。而这份沉稳与担当正如振宇长天的双翼,必能助他勇攀他所希冀的艺术高峰。石破天惊会有时,峰接苍宇邈云汉。我们的期许,相信就在不远的将米。
2012年1月31日 于方滋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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